【曦瑶】人间雪满头
<<《与金光瑶修成正果的是谁?》曦瑶番外,与正剧无关,只是借用了这个系列世界观以及芷妹的部分设定。内含小朋友组恋爱日常。
<<时间线是原著一切都结束之后。[露出想要搞事的微笑]
<<注意接收小甜饼哦。【笑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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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01.)
姑苏又落雪了。
一场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一天一夜,将天地间的异色都掩盖,触目所见只有一片莹白。
姑苏的雪一向秀气,已经有很多年未曾这样来势汹汹了。
上次这般,还是在六年前。
金光瑶入土那一年。
“阿瑶……”白衣仙人立于雪地中,妄自幻想着白头。
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。
(02.)
蓝曦臣曾经以为他能够看透金光瑶。
后来观音庙那一剑,无声的嘲讽着他的天真。
“蓝曦臣!我这一生撒谎无数,害人无数,如你所言,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,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…”
“可我独独没想过要害你!”
他看着金光瑶胸前的金星雪浪被鲜血浸染,手中朔月仿佛有千斤重。直到那个时候,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些隐藏在兄友弟恭假象下的,到底是怎样汹涌而克制的情感。
阿瑶,我心悦你。
金光瑶想与他同归于尽,他在心底悄然应允。当泽芜君太累,便让他任性一回吧。
相约共赴黄泉之下,与君诉情深。
可是最后,他的阿瑶将他推开。七十二颗桃木钉,不得转世。
独留他一人在人间尝尽求不得。
(03.)
他原以为时间能够冲淡一切。
可有些人,有些事,就像是年少时偷偷藏下的美酒,亦或是酝染了时光的浓茶,在岁月的沉淀中越发令人难以割舍。
金光瑶于他是心口的朱砂痣,是少年时朦胧的欢喜,青年时执拗的守护,是禁锢他余生的咒。
无论是孟瑶还是金光瑶,都是他的阿瑶
而现在,他将他的阿瑶弄丢了。
他对着初雪唤一声“阿瑶”,看天地一色。恍惚间仿佛看到身旁有一人笑眼弯弯,将带着清浅金星雪浪气息的披风披在他肩头。
“二哥,莫要受寒了”
他回过头,想唤一声“阿瑶”,却发现身侧空无一人。
是了,他的阿瑶已经亡于观音庙了,就算他仍然活着,怕是也不会再喊一声二哥了。
“金宗主,二哥,不必喊了。”他亲口在他们之间划出一条分界线。
而阿瑶,又向来听他的话。
(04.)
门生请来通知他,观音庙的封印受到破坏。
他怀着一点点不可言说的心思与蓝家众人前往观音庙。时隔六年,仙门百家终于再次重聚观音庙外。
然而庙里只有已经恢复了神志和生机的聂明玦。
像是有什么轰然坍塌,他一时之间愣在原地,不敢动作。他见金家那位一向骄傲的小宗主红了眼眶,冲上前质问“我小叔叔呢?他在哪儿?”一遍又一遍,直到江宗主和金家一名客卿上前拦下。
他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样,哑着嗓子喊了一声“大哥”
聂明玦看着他说:“他不在了。”
是回复,也是在重述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。
他不敢去推测这个“不在”是指什么,要将一具凶尸救活,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?
他的阿瑶,尸骨无存。
聂明玦说他已经不怨了,可他……可他蓝曦臣却无法轻易放下。
他曾想过百年之后不入祖坟,而是与金光瑶合于一坟——就像他的父母一样——可是命运却连这最后一点奢望都不肯予他。
对上忘机担忧的眼神,他说“忘机,我没事”端的是雅正君子翩翩如画,可眼底的光却一点点熄灭。
(05.)
他是姑苏蓝氏宗主,是名扬天下的泽芜君,他的肩上有无形的重担。
他是蓝曦臣,却不单单只是蓝曦臣。
对上叔父复杂的目光,他也只能轻扯起嘴角。
——这本是他们二人余生难解的咒,何必将无辜的女子牵扯进来。
纵使虚情假意一场戏,到最后又能如何。她们想要的,他给不了。
他跪于祠堂,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。那时想的却是“若是阿瑶陪在我身旁就更好了”
纵然没有十里红妆,哪怕不被世人看好,只要是他,便足够了。
此后叔父对娶亲之事闭口不提。而他开始教导蓝思追如何处理族中事物。
他几度流连于过往之中,却是终究不愿意放手。
回忆最深处,有他的影子。
(06.)
他看着思追和金凌越来越默契。心底说不出是释然还是难过,亦或是什么别的心绪。
少年人的爱意,最是赤诚。
只是思追注定要接手蓝家,而金凌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金宗主了。
他们之间相隔的又何止性别。
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心绪,却又忍不住偷偷在人群中注视着对方。
在无人的地方,将对方的名字刻入心中。
直到那天蓝思追一言不发地跪于祠堂,而他身旁身穿金星雪浪的少年甘愿为他俯下身来,明明最是傲气,却与他一同坠入红尘缚网。
少年人的爱情呀,又岂是寥寥几语便可描绘。
既然抓住了,便不要放手。
千万……千万不要错过彼此。
(07.)
江宗主闻讯赶来时金凌已经把清心铃挂在小白菜腰间了。
这对舅甥争执许久,最终还是金凌赢了。紫电电光大盛,几次扬起,最终也只是无力落下。
门生再报有金家客卿前来时,江澄冷哼一声,挑眉看向金凌。金小宗主干脆与蓝思追十指相扣,两家校服袖口相叠交,看的蓝曦臣一阵恍惚。几次欲张口,却到底没有说什么。
待到苏白芷寻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的局面。她看着那对少年,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。
“想好了?”
“嗯!”
她拿出一对红线交由金如兰,嘴角仍然带着款款笑意“你们的大婚我怕是赶不上了,就当是我提前送的新婚礼物好了。”
她说“泽芜君,有一物是该还予你的”
(08.)
那是一条抹额。
不顾蓝曦臣诧异的目光,她自顾自的说下去“我在他的密室里找到了这个。蓝宗主,他将这条抹额保管的很好。只是如今因果两还,放手吧。”
他怔然地看着抹额,语气急切的问道“阿瑶,苏客卿可知晓阿瑶去处?”
那人不答,只是说“蓝宗主,有些事强求不来的。”
她撑一柄油纸伞,缓缓走向雪中,走向她原先应在的地方,随着抬手的动作裸露在外的手腕上,绑着一根红线。
(09.)
金光瑶醒了。
前尘种种仿若隔世一梦,只心口隐隐作痛。床前桌案上摆着一瓶忘川水,想也知道是谁准备的。
是该一饮而尽的,然后忘却历劫时的爱恨纠葛,继续做浮幽的敛芳尊。
只是想着那人的音容笑貌,最终还是犹豫了。
“二哥……”
那些年虽说浑浑噩噩,但那日复一日的问灵声到底还是能听得见的。
“阿瑶,对不起”
“阿瑶,我心悦你”
就再任性一次吧,那瓶忘川水最终又回到了仓库——就像多年前长乐殿下醒来的那个早晨一样。
“果然,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。”
(10.)
直到很多年后的秋天,敛芳尊听见有人唤他“阿瑶”
回过头,丹枫晚意,彩霞正浓,只那人白衣胜雪,笑着向他伸出手。
他唤“阿瑶”,眼中缀满星辰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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